“水性杨花”,这个带有贬义的成语,在泸沽湖这里,却被洁净的湖水洗去了原本的内涵,成为了一种夏日绝美景观。
每年的5月到10月,泸沽湖迎来旅游的旺季,大批游客涌来,只为目睹湖面上绽放的纯白素雅的海菜花。这种植物对水质要求极高,在当今全球环境污染问题日益严重的背景下,泸沽湖成为了它们最后的栖息地。
作为云南海拔最高的湖泊,藏在川滇交界茂密山林中的泸沽湖,也是中国最深的淡水湖之一,其湖水最深处可达93米,最大能见度为12米。
林木、花草与山川湖泊一起,构成了泸沽湖旖旎的风光,而其曾经与世隔绝的地理位置,也让它成为了人们心中神秘的“云起之处,仙归之乡”。
上世纪20年代,美国植物学家和探险家洛克博士曾三次到访泸沽湖,并在自己弥留之际向友人表达,与其死在夏威夷的病床上,他宁愿回到泸沽湖的鲜花丛中,回到那个平和、静穆,适合神仙居住的地方。
泸沽湖畔的摩梭村落被誉为“世界最后的女儿国”,他们千百年来一直居住在这里,与世无争,直至1982年第一条对外公路开通。于是在人与自然的交互中,给这片“神仙的居所”深深地打上了摩梭文明的烙印。
虽然时至今日,摩梭人仍未被官方识别为一个独立的民族,但他们却保留着我国唯一的母系氏族文化的火种,并凭其独特的婚姻观念,让无数被困在婚姻围墙内外的当代年轻人心神向往。
据《史记》和《汉书》记载,摩梭人源于牦牛羌或牦牛夷,也就是“放牦牛的人”。战国时期,为躲避战乱,羌人部落首领邛带领族人一路从宁夏、甘肃等地,迁徙至四川西昌东南,最终部分人来到泸沽湖一带并定居于此,就此形成摩梭一族。
而摩梭人也在这个世外桃源,不再理会外世变迁,将古老的母系文化延续。他们遵母崇母,以女性为本位,在很多本地景观中都可以感受到这种母系崇拜。
想深度体验泸沽湖美景,可以花70块钱包车环湖或者跟随行人坐大巴,若是自驾前往的不如带上一辆山地自行车,跟着“老炮”们骑自行车环湖游,一路直上对面的格姆女神山(也叫狮子山),位于泸沽湖北边的尼塞村旁,是泸沽湖四周最高的山峰。
在摩梭人的神话传说中,“格姆”是白色女神的意思,是摩梭人的最高保护神。而众男神簇拥在她周围,变成了哈瓦男神山、则支男神山、阿沙男神山等。
女神山海拔3754米,有索道可以到达山顶。在主峰下,还有个女神洞,高出湖面近1000米。站在这里望出去,可以把整个泸沽湖,包括周围的森林山色,一同划入视野范围。
每年的农历七月二十五日是传说中女神的生日,摩梭人都会在这里举行盛大的朝山活动,摩梭语称为“格姆刮”,意为“转女神山”,也就是向神山朝拜、献祭,载歌载舞。许多摩梭族年轻人也趁此时物色意中人,结交“阿夏”(意为“情侣”)。
如果在这个时候来到泸沽湖游玩,不仅可以看到每个村派出的“舞神”代表激情斗舞,还能聆听巨幅唐卡下的诵经声,感受当地人对神灵的敬畏和尊重,气氛热烈到一定程度,还有机会参与赛马、千人甲搓舞、对歌等盛大民俗文化活动。
除此之外,泸沽湖还有个女神湾,就位于格姆女神山对面,并因此得名。这是泸沽湖景色最美的湖湾之一,在游客中享有“东方夏威夷”的赞誉,也是观赏泸沽湖晚霞的最佳位置。
在湖湾上漂浮着许多祖母舟,又叫猪槽船。这些祖母舟由一根粗壮原木镂空,两头削尖而成,因状如猪槽而得名。在摩梭神话中,这些祖母舟如同“诺亚方舟”,在这里交通不便的环境下,承担着摩梭人重要的生产、交通职责。
泸沽湖沿岸设有许多码头乘坐祖母舟,可以从湖上到达坐落于泸沽湖西北部的里格半岛,这是泸沽湖七个珍岛之一。凭借三面环水,青山环绕的景色成了泸沽湖上最具吸引力的景点之一。
在传说中,泸沽湖的湖水是女神的眼泪,而里格半岛就是她的眼睛,每天在晨雾中若隐若现。在无意间,小岛还作为中心把湖面构成了“蓝色之心”的形状,让泸沽湖独增了一抹浪漫色彩。
虽然如今里格岛名声在外,不可避免地被商业化,但岛上保存的摩梭传统建筑、如画的风景和新增的当地特色活动,仍然给了游客体验摩梭式慢生活的契机。
虽然泸沽湖和摩梭人历史悠久,但是他们的家庭和婚姻观却在当代堪称“超前”。
在摩梭人的婚姻关系里,没有传统的“婚嫁”概念。相互喜欢的男女,在确认关系后,男方会请自己家的长辈去女方家里提亲,经女方家庭同意,双方便形成走婚关系。在这一过程中,没有彩礼,也不举行婚礼,女方不看重家庭背景,只关注男方的人品和才貌。
在建立走婚关系后,男女双方并不会共同组建独立的小家庭,继续在各自的家族中生活和劳作。只有到了晚上,男方才会去女方家里过夜,次日清晨再回到自己家中。
摩梭人把这种关系称作“替seisei”,由于走婚对象通常居住在同村或邻村,男方往往步行前往女方家,因此也被学者叫做“走婚”。
这样的婚姻形式对男女双方并无约束,两个人相爱便在一起,感情平淡后也可随时分道扬镳。男女相互之间没有纠缠,即使双方有了孩子,也通常由女方家庭抚养。
父亲没有直接的抚养和教育责任,而是负责照顾自己姐妹的孩子。这种模式形成了摩梭人独特的家庭结构。
摩梭人的家庭权利通常由最年长或最有能力的老祖母掌握,而舅舅,即老祖母的兄弟,则作为祖母的主要帮手。
在这个大家庭中,“母亲”是母辈的泛称,无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是世俗意义上的姨妈,都可以称作母亲。而家族的子辈之间也不区分亲表,一律一视同仁,由家族成员共同抚养。
这样的家庭结构避免了孤儿问题,女性也没有生养的压力,孩子出生后,无论父母关系如何,他们都能得到照顾。同时,大家庭的结构也保证了老年人不会被遗弃。
摩梭人是中国唯一的母系社会,以祖母为一个大家族的家长 ©纪录片《三个摩梭女子》
而家族中的大家长,也不会独占家庭财务。她只作为家庭的代表,从前一代继承人(称为达布那里)接管家庭财产和日常事务的管理。无论家族成员遇到什么困难,老祖母都会召集全家一起解决。这种独特的家庭结构,让摩梭社会成为一个充满和谐与稳定的社区,远离了传统家庭内部的权力斗争和经济争夺。
当然,父亲在孩子的成长中也不是完全缺位,他常常会参加孩子的成年礼,并在日常生活中送些礼物来表达关心。
走婚并非摩梭人婚姻关系的唯一形式,除此之外,他们还有阿夏同居婚。当一方家庭只有男孩或者女孩时,家族会在子辈的走婚对象中,挑选合适的人邀请来家里长期生活。如果对方家庭同意,他会就此成为这个家族里的一份子。QY球友会网站
由此可见,摩梭人婚姻关系灵活而自由,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家庭的和谐。也因此,摩梭人的母系社会中,从来不存在重女轻男的现象。
在过去泸沽湖还尚未成为一个知名的旅游景点时,摩梭人会乘着猪槽船在泸沽湖上通行,路遇幸运的旅客还会热情地邀请到村落中参观。现在摩梭人依旧在村落中维持着母系社会生活,但传统的祖母房已经改造得更具现代感。过去许多外出打工的摩梭人如今也回到故乡经营民宿,向外地人讲述摩梭人与泸沽湖的故事。
上世纪70年代,摩梭人曾一度被要求停止走婚,但在他们的坚持下,最终恢复了走婚习俗。而这一过程也给了摩梭人更多婚姻形式的选项,他们可以自由选择走婚、阿夏婚,或者主流一夫一妻制的嫁娶或者入赘等形式,只要这种形式可以实现个人和家庭幸福。
摩梭人的婚姻观念,对个体选择和情感自由的追求,以及对婚姻形式的开放态度,使其在当代社会中显得格外理想和超前。这种相互独立又亲密的婚姻模式,带来的是更健康、平等且相互尊重的亲密关系,值得当代恐婚一族的深思和探索。
泸沽湖独特的地理位置为摩梭族提供了一个与世无争的栖息地,让他们独特的文化和情感观念得以传承至今,成为当代文化多元性样本之一。
而摩梭族对这方水土的世代守护,也体现了他们对自然的深切敬畏,通过赋予泸沽湖景观丰富的文化内涵,让这片土地有了神圣的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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